16岁时从一个叛逆的高中生作为交换生来到美国至今,将近7年,搬家8次,获得2个学位。收到过奥巴马的贺信;给纽约市长写过信;跟潘基文开过会;在联合国实习;游学过英国、阿根廷和越南;创立过自己的专业组织。
张丹宁,她从高三去美国至今留学已7年,经历了各种酸甜苦辣,最终找到了自己的梦想和努力的方向。
光彩和收获背后当然也有鲜为人知的辛酸和孤独,曾经历过忧郁症、面临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签证被审查、国内亲人离世,也有因为彷徨而浪费过青春。然而因为每个阶段都尽量努力用当时想要的方式充实过自己的人生,所以也没有遗憾。我想跟大多数人一样,我的青春,过去的七年,充满喜怒与得失。而我要感谢这七年是在非自己祖国的土地上,说着非自己母语的另一种语言度过的——感谢我的人生通过这种方式而丰富。
非要用两个词总结这几年留学生活的收获的话,我会用“开明”和“感恩”。“开明”对我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大千世界有很多不同的选择和生活方式,在有能力在欣赏和接受这些不同的机会后,发现自己能做出更好的选择。少了偏见之后,自己的人生也更加开阔,能发现更多美好的事物,而避免纠结在对过往的悔恨和对让自己愤怒的执着。
对于即将出国的同学来说,也许最困扰的问题就是会不会被种族歧视,能不能融入当地社会。初到一个新的环境,人难免会为不能流利地用当地的语言交流而纠结、为跟自己不一样的观点而质疑、用自己固有的观念评判其他人或事。正如纽约非裔因为一个华人警察执法令其不能做生意而强杀另一华人警察泄愤,又或者其他人种因为非裔美国人的肤色就判断他们缺乏教育、有攻击性,这些都是因为我们在充分了解一个人之前、因为他一部分的特点而全盘判定这个人。
民权活动家AudreLorde所说,“把人与人区分隔开的是我们缺失认可、接受和欣赏我们之间的不同的能力,而并非这些不同本身。”而留学的经历让我学会如何尊重台湾的朋友不认为台湾属于中国的观点、如何不对黑人女孩用别的种族人的头发接发指指点点、如何平和地跟歪果仁讨论敏感词和防火墙这些现象、以及如何欣赏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观点。人与人之间也许从肤色、过往经历到未来的发展都非常不同,但人对人的友善和心里的爱应该是大多数人都共同拥有的。对于即将出国的同学们,我的第一个忠告就是:别着急对别人下结论。花几分钟坐下来跟你接触到的人聊聊天,你会发现他们身上也许有很有趣、很朴实的品质。
我对即将出国的同学第二个忠告便是:别着急对自己下结论。每个人都有着无限的潜力可以开发,有些人在发现和追逐自己梦想的路上也许会比别人多花一些时间,但是这路上的任何一步都是有意义的。在不断探索自己的喜好和想用自己的生命从事什么事业的过程中,我绕了不少圈子。
08年出国前夕,西方媒体对藏独事件的不实报道让我开始关注媒体的客观性。起初抱着想成为一个公正的媒体人的想法在大学修了传媒专业。大一大二的暑假在媒体实习过后,开始质疑媒体信息的服务性、导向性、和制度性。过于理想主义的我在发现不是每天的新闻、每一个新闻工作者都能直接服务大众后,在看到媒体对药家鑫案的吹鼓影响了案情发展后,我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选择。
然而,我仍然抱着“为那些无法发声的人发声”的理想,仍抱有对社会和人的兴趣,于是参与了组织一些公益活动,包括某基金会的国际青少年夏令营,从而发现了自己内心对工艺和非盈利组织的热爱。大三开学后,我修了传媒学、社会学双专业,并因为对教育的兴趣辅修了教育。
大四那年面临申请研究生,因为想从事有人文关怀的行业,我选择了社会工作专业。从跟美国大部分大学所在的二线城市一样、无车寸步难行的纽约州水牛城的纽约州立大学,到世界上最多元化、最繁华也有着最多社会问题的纽约,我仍在探索自己具体想做什么。
跟大多数本专业的同学想从事传统社会福利援助机构和临床精神健康治疗类工作不同,我一直在探索不同的创新的方式将临床一线社工与非盈利机构和社会企业的工作结合起来。我想,留学这个不断克服困难的过程让我在再次面对挑战的时候能对自己的能力和潜力充满自信,也让我相信,只要对自己的能力和喜好有清醒的认识,并坚持努力,无论绕多少弯路,都不算浪费时间。在弯路兜风的过程,所有的风景和泥泞都是充实自己人生的一部分。
我感恩自己收获的这些经历和体验,更感恩自己能有收获这些经历和体验的机会。同时我也记得,人活着的意义不仅在于能得到什么,更在于能给予什么。所以我选择社会工作、把服务社会和人类作为事业,我也在课余时间做很多志愿的工作,包括帮北京某草根NGO组织文化沙龙、给不同文化教育类电子媒体供稿、在纽约大学社工学院带领不同学生组织整合包括专业讲座在内的各种资源以促进学生们的专业发展等等。我相信,资源的交换是促进个体成长和群体和平发展的关键。而对于我自己来说,给予也是一种得到。
留学的经历一定更多的会是好奇、探险、丰富、欢乐、友谊、顿悟和成长。愿大家都能充分享受。